旁聽14堂星期二的課

1／10，新北市藝文中心，
旁聽14堂星期二的課。

什麼時候，
生命的質量最重？

我們往往，
在每個日常中度過，
沒察覺日曆一張張撕下時，
歲月正一天天貼上容顏。

直至生死分際，
才會驚覺，
呼氣之後吸氣，
是偉大的跨越。

 

環形的舞台，
彷若象徵生命循環；
這端到那端，
不對稱的比例，
似乎娓娓而談，
人生的圓滿難得。

 

恩師與愛徒的離合，
中間各自經歷曲折，
如日中天的學生，
迸發不治之症的老師，

開始對話。

 

 健全時不會三省吾身，
一瀕臨死亡，
卻催人天天觀察自我，

原來，
驟然長眠是幸福，
一步步闔上雙眼，
是如此沈重的單程旅行。

話題繞著年輕人事業成就開始，
卻換來一句：

「你真的快樂嗎？」

他回避了這個問題，
往往我們也是如此。

 

 他們開始進行「授課」，
一台錄音機錄下每次往來言語，
爲這悄悄消逝的足跡拓印。

 

 清談哲理時神彩奕奕，
顫抖的手卻勺不起沙拉，
握不住叉子，
擦不掉眼淚。

漸凍症的可怕，
不在慢慢剝奪行動自由，
而是給了太多時間去回想，
意識到光陰多麼寶貴，
而你正在失去它。

 

 憶不起最後，
那句老師送給學生的話是什麼，

只知道「當下」二字，
是擺渡於生命長河中唯一的篙，
悲慘或幸福，
但看處境不同，
無關好壞。

希望能做到，
不讓蹉跎辜負努力，
不讓努力蹉跎光陰，
埋頭與抬頭，
去做，去感受，

不讓「階段性」的取捨，
蹧蹋了今生年華。